高莹辉/摄

  葫芦因“福禄”的谐音自古以来深受国人喜爱，匠人们从其器型到制作工艺也是大做文章，津派砑花葫芦就是其中的代表。张福来精于在葫芦上作画，他创造了“福来刀”和“反刀正砑法”，让津派砑花葫芦变得更为精致。

  痴迷砑花葫芦

  “半路出家”苦乐参半

  1997年，张福来揣着100元钱兴冲冲地走到一处葫芦售卖摊位，买下7把葫芦，开启了自己的砑花葫芦事业。那时，他对葫芦和砑花工艺一知半解，“半路出家”凭的只是一腔热情。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功夫不负有心人，这7把小葫芦经他数日加工制作，终于脱胎换骨成了一件件全新的“艺术品”。图案虽然略显稚嫩、粗糙，但仍得到了邻居和朋友的认可。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把作品拿到市场检验，没想到一个“唐僧师徒”图案的砑花葫芦就卖了120元。这让他坚信，在砑花葫芦这条路上能有所作为。

  在谈到自己和砑花葫芦的故事时，张福来说了4个字：苦乐参半！他回忆说，刚接触砑花葫芦这项手艺时，几乎每天都会往售卖砑花葫芦的摊位那里跑，细心观察、体会门道，回家后再继续摸索，甚至废寝忘食。一个月甚至连续创作了10把砑花葫芦。突然有一天，他感觉两臂失去了知觉，对妻子惊呼：“我的胳膊没有了。”原来，因为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持刀工作，加之室内寒冷导致上臂疼痛、麻木。那时，冬天家中还没有暖气，妻子就将电褥子放在他脚下，以缓解疼痛。也正是由于妻子的支持，让他对砑花葫芦爱得更深了。

  师古而不泥古

  发明新刀具和新砑法

  张福来介绍说，让自己的技艺得以突破，还要感谢自己的师傅郭永发和师爷汤文生，他们都是天津砑花葫芦的杰出代表。师爷汤文生的祖上一直从事砑花葫芦制作，继承了很多古法技艺，让自己受益匪浅。

  制作砑花葫芦有两种技法，一种称挤压法，是用宽刀顺着图案边缘轻轻推压，使线条凸起。不能用力过大，为的是防止破损。刀过后就会出现一条呈斜面的凹沟。线条另一侧也如法炮制，这样花纹就凸显出来了。另一种方法叫做赶压，是用刀具在线条以外的空白处赶压，使其凹陷下去，反衬线条使之有凸起感。

  张福来喜欢思考和研究，入了砑花葫芦这个行当后，很多技法并不是拿来就用，而是通过学习比较进行再创造和自我提升。“我刚学制作砑花葫芦时，使用的工具多是玛瑙刀，但经过长时间使用后发现，玛瑙刀虽然圆润，但特别容易折断。即便是经过修复后，刀具的性能也再不如前。”张福来说着拿出来一把金属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经过多种材质的挑选和不断实验，这就是被业界认同并以我的名字命名的‘福来刀’”。笔者看到，“福来刀”是白钢质地，不仅光滑而且不易折断。张福来从2000年磨制出一套白钢刀使用至今，已经被业界很多同行认同并使用。

  白钢刀因其锋利，在砑花过程中更能表现细节，相对于玛瑙刀刻画出的图案更为逼真。通过这套砑花刀具，张福来还发明了相应的砑花新技法——反刀正砑法，这种技法既能很好地呈现图案，也可以避免葫芦在砑制中产生裂纹，为传统技法带来了重大突破。这两项发明在业界得到广泛认可和赞誉，而他也正在准备申请专利。

  浮雕效果美轮美奂

  砑花葫芦是中华国粹

  葫芦上砑花这门中华民族独有的传统工艺相传始于明朝。在清代徐康的《前生梦影录》中就已有相关的文字记载了。砑花的原理与篆刻比较相似，相同处都是将花纹周围的部分剔除，使花纹凸显出来。不同的是，篆刻需要挖下去一部分，砑花是用硬物压凹，使葫芦表面呈现凹凸不平的立体感，借此技法表现花卉、山水、风景、人物等美轮美奂的浮雕效果。砑花精妙之处在于不破坏葫芦表面的那层硬皮，可以历经百年长久保存。

  张福来介绍说：砑花葫芦的制作首先得用铅笔画出底稿，然后用锥形刀将图案定型在葫芦上，准备工作结束后才正式砑花。可以先用鸭嘴刀顺图案边缘砑出深沟，根据图案所需的效果反复砑深、抹平，直至满意为止。“因为铅笔的痕迹不易擦拭干净，会影响最终的成品效果，随着技艺成熟老练，我已不再使用铅笔制图，而是直接用刀勾画，这样的作品纯净高雅，令人赏心悦目。” 张福来说道。

  张福来为想学习葫芦砑花技艺的爱好者支招：砑花葫芦原材料的选择尤为重要，当年产的新葫芦不能马上用，需要搁置一年甚至更长时间，让葫芦充分干燥才是上品。不要急于求成。这样制成的砑花葫芦才更具收藏价值。

  高徒遍布全国

  永葆匠心弘扬传统技艺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经过20多年的潜心研究，2012年的第十三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展中，张福来的砑花葫芦作品《秋菊图》因运用了多层砑法，凭借其手法细腻、线条优美获得了金奖。作为南开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张福来的津派砑花葫芦经常参加一些艺术展览和义卖，让更多的人了解、喜爱传统的砑花葫芦。

  “2013年以后，我开始收徒弟，现在已经有20多个。他们都是慕名前来拜师学艺的，目前也都小有名气，遍布全国各地，继续传承和传播着这项传统技艺。”张福来自豪地说。

  现在，集中国工艺美术行业艺术大师、天津市工艺美术大师等诸多荣誉于一身的张福来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他表示，自己将永葆匠心，在砑花葫芦这条道路上不断探索挖掘，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津派砑花葫芦的传承贡献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