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维群——金石同声 修身娱情
曾昭国、张福义、姜维群三人将在2020年之初,推出一个叫“金石同声”的书画展。展览开明宗义地喊一个“玩儿”字?看似是一种轻松、一种随意、一种随心所欲,实际上玩儿有三境界。
玩儿是什么?是赤子之心。何谓赤子?婴孩也。要知道婴幼儿除了吃就是玩儿,唯轻松随意与随心所欲耳。中国的国画书法,说大了就是至高的民族艺术;放在个人这里,可能是理想追求,也可能是随情适意地玩儿。
曾昭国、张福义和笔者有“同声”之处。我们在金石书画上的认知是,以崇敬的心情面对它,以严肃的态度学习它,以无功利心的创作充实自家。总而言之,是轻快适意地玩儿,是从心所欲不逾矩地做。
中国汉字是世界上最精准的文字之一,“玩”字在文字诠释的仓库中,其本义不是玩耍,而是研讨、反复体会。如唐代的诗人吴筠赞高士向子平:“子平好真隐,清净玩《老》《易》。”古时候“玩心”也不是现在的意思,而是专心致志。宋代的笔记《荣斋三笔·贤士隐居者》:“苟一日之用足,则玩心坟典,不事交游。”这里的玩和玩心都是一心一意做学问。
玩的第一境界就是专心致志地研究,第二境界就是一心一意地实践,第三境界应该回归到修身养性、娱情乐身上。
不谈什么境界的第一第二,只说这娱情乐身的玩。参展的三个人都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常言道,人过花甲,非精即傻。若要不傻,琴棋书画。虽然有些偏颇,确有道理在其间。
曾昭国与共和国同龄,自幼得家学滋养,富眼养学,临书法习篆刻学国画,在多家之间游走最后自得自家之面。近些年迷上秦砖汉瓦,节衣缩食加上手搬肩扛,收藏汉砖近千,喜爱摩挲之余悉心揣摩,然后传拓于纸分发同好。
玩儿是呈阶梯形渐进的过程,传拓之中觉得在上面补画很雅致,清代金石学盛行,传拓鼎彝碑碣瓦甓蔚然成风,于其上题跋更是文人藏家的乐此不疲,特别是后世在鼎彝上补画方兴未艾。于是曾昭国或花鸟或山水或人物补景其上,与传拓的汉砖相得成趣,自有一家之言也。
张福义少年时代拜在龚望先生门下,苦心学书法专心习篆刻,此外对传拓之艺颇有精研,数年前曾为笔者精拓扇骨成册,成一雅玩也。平时留意魏晋南北朝佛造像,不仅传拓进而摹刻,近年开始尝试颖拓艺术。
颖拓,是民国时期出现的一种新的画法,是一种把拓片用毛笔画出来的绘画手段,既有拓片的古朴大气,又有绘画的精致雅致,民国时期出现了几位大家,如姚茫父、马晋、迪生等。张福义用自己精通佛造像的有利条件,在颖拓佛像上独树一帜,形成了庄严平正、简洁华美、构图谨严的风格,为颖拓艺术开辟了一片新天。
在汉隶的探索上,在篆刻的前行上,张福义集几十年的功力,不舍金石气韵,在传统汉隶上寻势求新,果然一鸣惊人,不同凡响。
受到二位仁兄的熏陶,我近年亦爱上传拓艺术。常常想,中国书画的金石之韵拙雅之气,正是中国久远文化的体貌,倘若在传拓之外配上自己的书画诗联,岂不恰是大家总在说的文人画吗?于是照猫画虎按图索骥,不管是鱼鲁豕亥,遑论张冠李戴,弄出来当下本人的见怪不怪。
话锋无论走多远,还得转回来。说一千道一万,书画表现的是艺是情是境界,如果单纯为了炫耀技术,最多是工匠的手艺产品;倘若展示的是千篇一律的“展览体”“展览画”,在大合唱中何必再添一滥竽充数,不如闭口敛声;假如这个小小展览能在2020新岁伊始之际平添一点新意,大喜过望矣。
艺是情的抒发,玩是境界的体现。玩是专心致志的研究,玩是无所顾忌的快乐。“金石同声”的初衷是道同相谋、同声相和,以快乐的出发拥抱快乐,以快乐的行进携手快乐,玩儿着并轻松快乐着。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