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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博那世宝与年画之三——年画原作作为书籍插图(图)

  出版商是那世宝的另一个重要身份。民国初年,他在北京甘雨胡同16号创办那世宝印字馆。此地原为《北京法文新闻报》报馆,报纸的编辑、出版、印刷均在这里完成。那世宝任《北京法文新闻报》主编后,在原报馆的基础上创办了那世宝印字馆。仅目前所见,该馆出版书籍就有六十余种,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法律、历史、地理、建筑、艺术、宗教、民俗等方方面面。

  在当时,多数出版机构只负责编辑、出版,而将印刷工作外包给印刷厂。那世宝印字馆则将编辑、出版、印刷,三者融为一体,独立经营。这样做既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印刷质量,也更好地贯彻出版者对于装帧设计的思路和要求。1926年出版的《民间之图像》就是一个例证。

  《民间之图像》为布面精装、丝绸内衬,近似四开的大开本。其中收录杨柳青年画近百幅,并配有法文注释,详细阐述其中渊源。全书以红色为基调,章节标题、重要文字均为红色,每页配以红色边框纹饰,以突显中国新年喜庆热烈的氛围。同时,对于每篇文字的首字母还进行了艺术化设计,并在文末空白处布置山水小品、盘龙祥云等中式图案,在细微之处隐含着编者的良苦用心。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所附插图全部选用杨柳青年画原作。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是受当时印刷条件所限。即便是现在高新技术驱动下的印刷工艺,也很难还原杨柳青年画这种手绘作品那灵动的笔触和鲜活的色彩。更何况是在九十多年前。因此,那世宝干脆从北京的年画市场上买来当时最流行的画作,交给印字馆直接粘贴到书中,制成插图。这虽是个笨办法,却是最简单有效的。它将杨柳青年画原作夹在书中,免受风雨侵蚀,完整地保留了每一处细节。甚至有些部位,因年深日久,未曾翻阅,年画的颜料浸入书籍纸张,仿佛岁月就定格在这书中。

  笔者曾远赴深圳,为的就是一睹此书芳容。初见时,是在卖者家中一个洒满阳光的窗台上。一翻开书,便是门神年画秦琼、尉迟恭的位置。两位将军本就威风凛凛、气度不凡,金粉套色的工艺使盔甲间布满金线,在光线的照射下闪闪放光,金盔金甲,宛若天兵天将。这年画在那一刹那的魅力令人过目难忘。虽然此书售价不菲,但笔者“砸锅卖铁”也不愿失之交臂。待将其运回天津,笔者约上三五好友一同欣赏。朋友多是赞叹,当年画被重新唤醒的那一刻,图像本身就独具力量,自带光芒。

  不过,用年画作为书籍插图也有一个局限,就是难以进行大批量的制作。据书中记载,该书在1926年第一版时,仅出版220册,其中200册投放市场,用中文数字编号一至二百。另外20册为非卖品,用英文字母编号A至T。笔者所藏编号为一百二十三,且带有那世宝本人的手写签名。

  想必是1926年出版的《民间之图像》获得成功,那世宝在1927年出版的《中国戏谈》中再次运用这一方法,选取杨柳青戴廉增画店的五幅戏出年画为插图,为书籍增光添彩。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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