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菊如为龚绶题写的书斋名

龚绶先生在书房接受笔者采访。

  众所周知，天津南开系列学校发轫于天津文昌宫大街严翰林胡同的严氏老宅。随着办学规模不断扩大，场地不敷使用，恰有开明邑绅郑菊如献城南开洼地建成了新校园，南开由此而来，而知此细节的人不多。笔者觉得今人欠郑菊如老一份情谊，便有了对龚绶先生（龚望的二公子）的这次采访。

  龚二哥说：“我8岁时，郑先生到我家来，那时我在家练字画画，先生看到就拍拍我脑袋。先生在北洋大学教书时，我经常给他送饭。先生曾给我写了一个书斋的名字，叫做琳琅室。但是我并不知道，直到我五十多岁时，大哥（龚绳）说我的书房也够得上琳琅满目了，就找人给裱起来，一直挂到现在。”

  龚二哥拿出一张珍藏的报纸，是罗澍伟先生发表在《今晚报》上的文章，被整整齐齐地做成剪报。这是龚二哥特意请罗老为郑菊如写的文章，也是一本书的序。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值得龚二哥躬身请罗老执笔呢？

  原来，从龚二哥的祖父那辈儿就跟郑菊如有很深情谊，龚望先生亦曾受教于郑菊如。1932年，李实忱创办国学研究社，龚望就读于此，郑菊如在此讲经，一讲就是六年，直到1937年天津沦陷，国学研究社停办为止，他培养了天津的一批国学精英，如：王坚白、冯谦谦、龚望、韩少苏、余名善、唐石斧、郑振声、梁介夫、张誉闻、金垲、周铁铮、陈隽如等。1954年郑菊如去世后，诸位学子提议将先生古体诗四卷刊存，由于条件所限，始终未果。1980年，龚望继续操持此事，分别让郑菊如的外甥杨殿林提供郑菊如诗稿，请陈隽如制版、周行速协助印刷装订，终于完成油印版《郑菊如先生诗存》。由龚望先生题署的这本书印数有限，今罕有存世。所以，为郑菊如出版著述成为龚望的心愿。

  1998年，龚望已经八十多岁了。这一年，正赶上天津图书馆90年馆庆，邀请龚先生参加，龚先生年事已高，派龚绶前往，嘱其向天津图书馆捐献一份油印版的《郑菊如先生诗存》，并向馆方说明，郑菊如曾经是天津第二图书馆的馆长，而天津第二图书馆是今天津图书馆前身，希望馆方能将诗稿列入出版计划。龚绶先生遵嘱行事，但是为郑菊如出版著述的心愿依然没有实现。2001年，龚望先生与世长辞，为郑菊如出版著述的心愿成为遗愿。

  为此，龚二哥责无旁贷地承担起完成父亲遗愿这个责任，找人抄录、录入电脑、考证、勘校，一晃，这个郑菊如的孙辈也已经七十多岁了。终于，在2009年至2010年间，龚绶先生来到来新夏先生家里，拿来两本书稿，一本是关于龚望先生的，一本是《郑菊如先生诗存》。来先生看过之后说：“放在我这吧，你就别管了，南开欠郑菊如老一个情。”就这样，《郑菊如先生诗存》终于出版。出版这本书，出版社没要钱。

  这一次拜访，龚绶先生很高兴，和我说了许多事情，也给我复印了许多材料。看着龚绶先生的书房，狭小而满满当当，却又井井有条，墙上有个小镜框，上面写着：琳琅室，二万世台，郑炳勋。二万是龚绶先生的乳名。没好意思问先生的乳名为什么叫二万，转头看龚绶先生，步履蹒跚，也是八十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