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景周津门书香记忆——走村串乡探文学
20世纪80年代启动的《中国民间文学集成》编纂,是国家艺术科学重点研究项目。中国幅员辽阔,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所以以各省市卷本为基础,集之而为大成。各省市又以地方区划立分卷,然后编选为省市卷本。采集运作,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统领各地方协会贯彻实施。
津南区当年叫南郊区。南郊区文化馆是1987年接受的这项任务,1988年出版了《中国民间文学集成·天津卷南郊册》。主要内容即集成所要求的民间故事、民间歌谣和民间谚语。该任务由文化馆馆长刘虎臣主持,笔者负责具体运作。南郊分册出版后,其他区还有多家尚在编辑中。1989年5月,市民协在塘沽召开了民间文学研讨会。全市各区负责相关工作的编者,与会研讨。塘沽区张东甲同志,此项工作成绩突出,在会上作了重要发言。
南郊区首先是发动文化馆所办文学刊物的投稿作者,他们都有自己的熟悉人群,由他们把人们口述的故事、神话、传说、笑话、歌谣和谚语、歇后语,进行记录整理,并按要求注明讲述人和记录整理人的姓名、籍贯、年龄、民族及文化程度。除这些基本作者外,也知会了社会上一些有文字功力的人士参与记述和整理。差不多经过一年的努力,最终由文化馆责任人汇总编辑成册。
整理人中,马秀森、刘万力、孙树芳、王景云,都是学校老师;郑万河、刘志兴、翟明辉、崔翼、李仲义,是本区机关干部;陈吉云、韩星、韩维星,是工人;赵洪余、马元骧、胡凤吉,是农民。讲述和整理最多、最热心支持这项工作的有两人:一位是当年的葛沽个体户张义洪,他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红桥区少年曲艺训练班学员,在鸟市一带演出多年。张义洪写出一部分就往文化馆跑一趟,不知跑了多少趟,花费也没处报销,很叫人感动。另一位是小站供销社退休员工周汉杰老先生。那时没有电脑,记录完全是手写。周老先生的父亲曾是民国初年小站两等小学堂的校长,他是幼承家学的。周老先生为我们供稿时,已经76岁,卧病在床,还支撑着完成了一千余条谚语的记录整理,其中多数源于他个人的记忆。我到他家去取这些稿件的时候,周老先生在床上已经坐不起来,语言也不清楚了,南郊分卷出书不久,老先生就作古了。
当年,南郊民间文学的采集、整理取得了一些成果,同时也存在着难以克服的不足,起码有两点:一是故事来源,有一些虽属口耳相传,但并非从未被载入典籍的百姓腹笥之积淀,而是已见于书籍,或由艺人演绎过。这类故事,尚有可取的地方是,它是一种转述形态的呈现。这一问题,笔者当年在南郊分卷的跋语里已经有过肤浅的论说。第二个弊病是整理者的语言驾驭能力不足。民间文学来自民间,应该体现出地方的语言、语音特色,但我们的整理者大多按照自己的行文习惯整理故事,书卷气很足,地方风味欠缺。
事情过去了三十余年,现在想想当时的采录,要想避免那些欠缺,其实是有一定难度的。只能作为一种遗憾,记述在这里了。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