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维群一一伯乐是正剧还是悲剧(图)
天津文学艺术网讯:姜维群,天津著名文化学者、收藏家。近年来热衷于书画传统的创新发展,以左手篆隶融合拓印、书法、绘画等形式,创作出颇具雅韵的书画作品,在文化艺术界获广泛赞誉。
伯乐是正剧还是悲剧
姜维群
高川敬刊佛像心经 欣缘道人补画
伯乐是人才的福星,是人才的贵人,也是发现和善拔人才的代名词。所以《吕氏春秋·赞能》言:“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有了伯乐就有了良马,良马赖于伯乐的发现。然而若没有伯乐呢?千古而来,很少有人追寻这一问题。追寻下去会发现,伯乐是人间的正剧,也难免上演悲剧。
我们历来津津乐道选马而不屑于赛马。
在大草原上,选良马是骑手骑良骏而逐之,在万马奔腾中选拔跑在最前者。而伯乐选马仅凭他的一双眼睛。据传一次在太行山上,伯乐见一匹马拉着盐车艰难地行走,伯乐见了扶车大哭并解衣披在马身上,于是马仰首长嘶,若金石声。人畜共悲,伯乐良马同泣,相怜相知,相知相契。此例成为千百年来伯乐慧眼识千里马的佳传。
伯乐识马传遍朝野,大家都知道有位伯乐先生慧眼识良马。本来有匹马三天立于马市无人问,马主找到伯乐说:“愿子一顾之,请献一朝之费。”意思是,请您用正眼看一看它,我给您一天的费用。伯乐注视此马一会儿,果然一天时间马价涨了十倍。伯乐的“一家之言”威力如此之大,其实这不仅仅在相马上。
清代才子袁枚著有《随园诗话》,他曾到处搜集朝野诗词佳话,一些诗人尝以诗能入此集而为荣,所以袁枚每至一处众人争先贶酬,以求己诗录入。其诗话固然保留众多美诗佳句,此间因一己偏见漏掉几多呢?
唐代诗人韩愈官至监察御史、吏部侍郎,诗文名重当代。穷诗人贾岛正是在驴上吟“僧敲月下门”冲撞韩愈以得名。可以说韩愈是贾岛的伯乐,然而《韵语阳秋》说:“唐朝之士,以诗名者甚重,往往因一篇之善,一字之工,名公先达为之游谈延誉,遂至声闻四驰。”贾岛之诗虽后人多有异议,然经韩愈“伯乐”游谈延誉而至诗名鹊起,这公平吗?而且韩愈恰恰既是伯乐,本身也被伯乐差点儿坑了。
韩愈参加科考,应试题为《不迁怒贰过》。主考官看了认为一般刷了下来。第二年,他再一次应试,还是这个题目,韩愈把这篇文章一字不改地写了一遍。还是这位主考官,看了“大加称赏,擢为第一”。你说说这往哪说理去?有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有个少年叫张率,作赋颂2000首,请一位大人物看看。此人看后认为不好,张率把这些文章全都烧了。后来张率又把自己的诗拿给他看,这回多了个心眼,说是大文士沈约写的。此人看了“句句嗟称,无字不善”。如果说韩愈差点被坑,那张率是彻底被坑。
“伯乐”难免失之千里马于交臂,错判误断也在所难免。诸葛亮被刘备三顾茅庐请出山经纶天下,而他对马谡的重用是一错误。齐白石的画名曾赖于徐悲鸿的宏倡,而画家黄秋园生前竟未遇一个“伯乐”。“伯乐”固然是良马与人才的知音知己知遇,然而凡事凡人都等待伯乐,惠盼无异于撞大运。古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此这般,千里马岂不难逃终生没人发现的厄运吗?这的确是件堪悲的事情。
人才应该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只有给了机会才能有机遇,才能锥处囊中脱颖而出。这就如同赛马,不必期待伯乐。这样会免掉“今日烧香佛爷掉腚”或“今有良驹伯乐打盹”的败运事,就会减少人才被埋没的悲剧。
伯乐是能人是好人,是人间的正能量。但是一味依靠能人好人,缺乏科学合理的人才选拔制度,大概会——正剧经常演,悲剧时发生。不是吗?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