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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师李叔同的家信

  1922年,弘一大师给他分别多年的俗侄李圣章写信,讲述了他近年人生经历和出家前后的情形。弘一大师在信中说:“二十年来,音问疏绝。昨获长简,环诵数四,欢慰何如。任杭教职六年,兼任南京高师顾问者二年,及门数千,遍及江浙。戊午二月,发愿入山剃染,修习佛法,普利含识。音拙于辩才,说法之事,非其所长,行将以著述之业终其身耳。比年以来,此土佛法昌盛,有一日千里之势。各省相较,当以浙江为第一。附写初学阅览之佛书数种,可向卧佛寺佛经流通处请来,以备阅览。拉杂写复,不尽欲言。”

  大概是此前,李圣章在来信中希望弘一大师回天津探亲,所以弘一大师在信中答应侄子,将来道业有成,一定回津与家人相聚。弘一大师还在信中推荐李圣章多读佛学类的书,以种善根,以启智慧。

  此后的四五年间,弘一大师与李圣章保持着书信来往。1924年,弘一大师由衢州莲华寺返回温州,在信中谈到自己身染风寒三月未愈,返回温州后谢客静养的经过:“朽人近年已来,神经衰弱至剧,脾胃心脏,并有微恙,故须节其劳瘁,息心静养也。居此费用,周居士继续布施(前居温州二年亦受其施),情不可却。前承仁者允施者,今可不须,俟他日有别种须用时,再以奉闻。”

  弘一大师告诉李圣章,所患神经衰弱,脾胃不和,心律不齐等症,是因为研读佛经过度劳累所致,必须要安静修养。弘一大师提到,周孟由居士继续为他提供资助,暂时不缺钱,待以后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接受李圣章的布施。

  1927年,弘一大师从温州返回杭州,李圣章前来看望。李圣章此行的目的,除了转达亲属们的思念之情外,还有劝弘一大师还俗之意。弘一大师先是为原配夫人俞氏亡故,未能回津奔丧对李圣章做出解释,之后邀请李圣章陪他住了一个星期。一周之内,李圣章亲眼看到弘一大师艰苦的僧侣生活:早晨用咬扁的柳条蘸点盐水刷牙,每天只吃两顿饭,菜里没有什么油水,穿的是打满补丁的破旧僧衣。

  想起小时候,与三叔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一起玩僧人施焰口的游戏,一起在老宅养猫,再看看他现在苦行僧般的生活,李圣章不禁心酸落泪,再次恳求弘一大师还俗。弘一大师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临行时弘一大师送给李圣章书写的经文和对联,还特地送了一件新的僧袍,说是送给他出生不久的二儿子的礼物。

  1927年之后,再未看到叔侄二人的书信来往,或许是因为信件没有保存,或许是因为家人的阻止——在李家所有人看来,家里不能再出第二个和尚了……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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