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秋山玉雕刻山林诗意

　　天津博物馆人气颇高的“再现高峰——馆藏宋元时期文物精品特展”中，有两件雕刻淳朴、图案玲珑的玉器——金鹘攫天鹅纹玉带饰、金双鹿柞树纹玉饰。这是这两件宝贝首次展出。策展人李君介绍，观众不仅赏得两件掌中宝，还记住了它们有个好听的专有名称——春水秋山玉。

　　春水玉与秋山玉滥觞于辽，兴盛于金，流行于元，衰微于明清。在中国长达8000年的玉文化史中，它历经近千年，成为独树一帜的玉器类型。值得一提的是，春水玉、秋山玉这两种很特别的玉器，不像和田玉、青海玉、岫岩玉一样以地名而命名，而是以雕刻题材命名，图案记述的都是贵族的狩猎活动，当时称为“捺钵”。

　　“捺钵”实为契丹、女真等民族流动中的草原王廷，除捕鱼、打猎外，还包括拜天射柳、祭山祀祖、商讨国事等政治内容，其性质已不单纯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迁移的单纯渔猎习俗，而是上升为极其重要的政治制度。在“四时捺钵”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春捺钵”与“秋捺钵”。

　　辽代考古出土资料表明，并未发现饰有“春水”“秋山”图案的玉器。辽代涉及相关题材多见于皇陵墓室的壁画中。金代开始真正将“春水”“秋山”纹样固定并装饰于常服、带饰上。《金史·舆服志》记载，金人常服多见“春水”“秋山”纹样的服饰及带饰。这一记载反映了金代沿袭前朝“捺钵”制度，将春、秋“捺钵”对应的“纵鹰鹘捕鹅雁”和“入山林射虎鹿”的传统习俗形成定式，同时带有鹘鹅图案的春水玉、虎鹿题材的秋山玉应运而生，这种称谓也沿用至今。

　　春水玉的主题纹饰即鹘捕鹅。鹘是一种小巧机警的鹰隼，亦称海东青，擅长捕获水禽。天博馆藏的这件春水玉金鹘攫天鹅纹玉带饰，长5.9厘米、宽3厘米。整器由一长方形带穿下端连接一扁环构成，带穿可穿系腰带，扁环可系挂工具，是北方游牧民族独有器形。主题纹饰镂雕一鹘双爪立于天鹅颈部，喙钳住鹅头，气势咄咄逼人，天鹅被袭落，尚未收拢双翼，惶恐惊愕之态尽现，表现情景极富画面张力。

　　秋山玉的主题纹饰多虎鹿山林。画面多以虎、鹿、熊为主体，辅以柞树、山石，雕琢技法喜用巧色和重刀，整体风格淳朴。相比春水玉的激烈场景，秋山玉的画面显得淡然闲适很多。天博馆藏的这件秋山玉金双鹿柞树纹玉饰，长8.8厘米、宽6.7厘米、厚2厘米。采用巧雕技法，以留有红褐色皮色雕琢的柞树为背景，柞树叶短短阴刻数刀，粗犷却不失美感，像极了秋意正浓时节的红叶。双鹿穿行其间，一只昂首前行，一只回首凝望，怡然自得，真切传神。

（今晚报  记者 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