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画《奥古斯特·福雷尔教授肖像》）

    十五、手势和肢体语言

　　考考斯卡并不相信通过面部表情就可以刻画人的内心。他说：“我从来都没有弄懂人们说画家画出了被画人的性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画出一种性格，我只能画出一副面孔。”他在给模特写生的时候，鼓励被画者移动位置，说话聊天，甚至阅读图书，总之不要理会画家的存在。因此，考考斯卡常常能够抓住被画者的思想要害，将之传神地表达出来。所以考考斯卡的绘画风格被艺术史归纳为表现主义绘画。

　　《奥古斯特·福雷尔教授肖像》是考考斯卡画的一幅传神之作。画中人福雷尔是当时与弗洛伊德齐名的精神病医生，还是一位病理解剖学家。与考考斯卡这一时期的其他作品一样，这幅画使用了刷子和手指的刮擦方法，传递出他对被画者的直接感受。请注意在这幅画中福雷尔看起来有点异样：与左手和左眼比较，他的右手和右眼有明显的不同。他的右手弯曲着，拇指插到衣袖里，托住了左手弯曲的小臂，右眼盯着朝前看的模样与左眼也完全不一样。所以福雷尔和他的家人认为画中人明显表现出大脑的左侧有过一次中风，因为这个原因他拒绝接受这幅原来订购的肖像画。谁知道两年后，福雷尔在弯腰观察显微镜的时候，真的发生了一次左侧大脑中风，影响了他的脸部和右手，情况就如考考斯卡所画的一般。

　　后来，考考斯卡还对儿童的内心活动产生了兴趣。1909年，他画了一幅表现儿童玩耍的杰作。考考斯卡没有像以前的画家那样让孩子摆出理想的姿势，表现出他们的天真无邪。画中两个小孩被描绘成正在努力克制由于彼此吸引而产生的心灵冲突。这幅画让观众为之震惊，因为它暗示了少男少女，甚至亲兄弟姐妹之间也会有浪漫之念，有把对方视为异性伴侣的色情念头。艺术评论家贡布里希说：“过去，画中的儿童看起来漂亮而满足，事实上大人并不了解儿童抑郁和躁动的内心！还认为这些话题是给大人添麻烦。而考考斯卡带着同情和怜悯来关注这些儿童，试图表现出他们的留恋和梦魇！”总之，考考斯卡的作品给缺乏精确对话的生命科学带来了更多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