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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现在写起来很有底气(图)

    冯骥才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文化遗产保护,上一部长篇小说还是30年前的《神灯前传》,时隔30年,冯骥才推出了被视为重返文坛的最新长篇小说《单筒望远镜》。这部近15万字的长篇小说是包含《神鞭》《三寸金莲》《阴阳八卦》在内的“怪世奇谈”四部曲的最后一部,也是酝酿时间最长的一部。经过了30年的沉淀,冯骥才在《单筒望远镜》中对天津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群体人格进行了多向度、全景式的直观呈现,并对历史人性进行了透彻思考。对于被视为重返文坛的新作,即将77岁的冯骥才直言:“我会不会被人认为重返文坛了,这会不会是我创作的‘第二次浪潮’?我肯定地说,我会重返小说,我太热爱文学了。我心里有东西要写,必需写。不是我要写小说,是小说要我写。”

    这几十年来,冯骥才虽投身文化遗产保护,但他从不是文学的旁观者。《单筒望远镜》的写作缘起于冯骥才对上个世纪初中西文化碰撞的反思,也延续了他对民族文化心理的思考。19世纪,东西方在经济、文化、政治等多个方面的交流和冲突越来越多,而天津又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作为商业城市比较洋气,作为码头又五方杂处,充满地方民情特色。冯骥才看了非常多这段时期的历史资料,从《义和拳》到《神灯前传》,他一直试图通过挖掘历史来反思民族心理文化。在他看来,那个时代,世界的联系是单向的、文化是放大的,现实就在眼前,却遥远得不可思议,就像隔着单筒望远镜一般,彼此窥探,却又充满距离感,“正如男人眼中的女人,不是女人眼中的女人;女人眼中的男人,也不是男人眼中的男人。中国人眼中的西方人,不是西方人眼中的西方人;西方人眼中的中国人,也不是中国人眼中的中国人。使用单筒望远镜,只能用一只眼、有选择地看对方。在爱的立场选择可能是美,从人性的立场上选择则需要沟通,从文化上可能选择好奇,在历史局限性上可能会对准对方的负面。其实,这部小说这个时代所有人物,都使用这个单筒望远镜。”在中西文化冲突最激烈的时刻,爱情能否超越国界?

    在前所未有的历史变局中,灾难因何而起?这样的文化景观下,人性会遭遇怎样的炼试?《单筒望远镜》写的就是这些思考,其以一段跨文化的恋情坠入历史灾难的故事,抒写一百多年前普通人所经历的灵魂深处的痛苦,探究中西文化沟通的困局,探寻人性在现实生活中的边界。值得一提的是,《单筒望远镜》的配图全是反映当时历史图景的真实照片,是冯骥才为小说搜集了几十年得来的。这些照片作为历史的镜像,堪称为小说中的时代做了全景式注解。

    如果说《神鞭》通过一根辫子反省中国文化的劣根性,《三寸金莲》针砭了中国封建文化的顽固性及其束缚力,《阴阳八卦》剖析思辨了中国文化的认知方式及其负面,那么“怪世奇谈”四部曲的最后一部《单筒望远镜》则从中西文化碰撞的冷峻现实中,揭示了因为接触障碍与文化背景的差异,中西双方彼此认知都产生了许多错觉。《单筒望远镜》的创作虽然搁置了30年,但仍延续了冯骥才独特的语言风格和精湛品质,尽显他描摹生活的扎实功底,小说以独特的津味,将斑驳的历史再次拉入人们的记忆中,还原一百多年前天津人、普通民众的精神性格,在种种社会矛盾下,在小人物的爱恨情仇与心灵历程中,演绎着中西文化历史碰撞下的时代悲剧与命运悲剧,将前三部作品中所写的中国文化的劣根性、中国文化的自我束缚、中国人对世界的认知方式进一步深化,将中西文化碰撞的反思、对人性国民性的反省推进到了更深处。冯骥才表示:“这部小说很早就在心里。我一直关心的一个问题是中西文化之间的关系。我在天津,历史上它地处中西文化碰撞的前沿。有趣的是那个时代天津城市空间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老城和租界。所以这个城市的历史、城市形态、生活文化,与中国其他任何城市都不同。这使我写这部小说时得天独厚。我想用人物的遭遇和命运唤起读者人性的关切,以及对历史的反思。”

    2018年,冯骥才做了少数民族传统村落的田野调查和对传承人定义的学术研讨,“明年还要举行古村落空心化问题的研讨和一些民间艺术的学术构建。”重返文坛的他也不会放弃文化遗产的关切,“一个作家肚子里不会只有一部小说。写小说的时间不一定要太长,但放的时间一定要长。这小说在我心里就放了很久。时间长,人物才能活起来。一旦你觉得他们像你认识的人,就可以写了。二十年来,文化遗产抢救虽然中止了我的文学创作,反过来对于我却是一种无形的积淀与充实。我虚构的人物一直在我心里成长;再有便是对历史的思考、对文化的认知,还有来自生活岁久年长的累积。因此现在写起来很有底气。”冯骥才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创作会枯竭:“我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年龄大了。如果老天叫我多做事,就多给我一些时间。”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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