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沧海——神似得乎寰中 聚神超于象外(图)
天津文学艺术网讯:(文/桑干)面对同一幅作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可是,一流的评论家搜肠刮肚也很难把一流艺术家阐述明白,然而,有感入心的作品总是让评论工作者明知难尽其味却还摩拳擦掌,论道春秋。
二十多年前,慢步一次绘画群展中,一幅充盈着磅礴气势的花鸟画穿过人群吸引了笔者的注意力,走进作者简介,“尹沧海”便成了难以忘却的名字。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笔者始终关注其人、其画,尤其近些年,微信朋友圈的便捷让笔者可以不间断地品读到尹沧海的新作。笔墨伴随着韵致,清逸闲散,儒、释、道融成精妙的意蕴,隽永醇厚,而且,时间不同、地点不同,观、品、读均有不同的感受。
尹沧海1966年出生于安徽萧县,自幼爱书法、爱绘画,也喜欢古典诗词、孔孟经典、老庄哲学。1986年考取天津美院,写意、工笔兼攻,花鸟、山水、人物皆有涉猎,当然,置身在学院派教学体系之中,尹沧海也曾系统学习过西方绘画,对光影、色彩、造型等西方艺术语言有着深刻的理解与把握。本科毕业那年,尹沧海分配到天津大学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不久,经馆长杨家诚慧眼,以老师的身份教绘画选修,在全校上大课。本就喜欢读书的尹沧海一边经心著目,锐意模学,一边笔墨丹青,离披点画,常常孤灯相映,深夜相伴。1995年,尹沧海考取中国艺术研究院成为著名评论家陈绶祥的研究生,在陈绶祥耳提面命的教导下,兼收并蓄,广益博考,并确立了写意花鸟的主攻方向。1999年,尹沧海在南开大学东方艺术系永明馆举办个人画展,画里画外洋溢的才情引起著名艺术家范曾的注意。次年即考取范曾的博士,一面继续深化写意花鸟的创作与研究,一面继续攻读文、史、哲经典著作,尤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更是侵入血脉,直入神髓。
对中国艺术与文化精神的深入体贴,使得尹沧海始终步履于中国画的主流正脉之道,所养所充,物览所得,走出了另外一片天地——尹氏写意花鸟,卓然自立于当代画坛。
尹沧海的写意花鸟既有气势磅礴的鸿篇巨制,也有韵味横生的小品之作。鸿篇巨制,简繁、纵逸、虚实,精妙超迈而色墨相发,神逸具生,又臻于化境;小品之作,用笔、用墨、用色、用水,枯、湿、浓、淡,应收随意,笔墨融融,简而韵足,畅而神完。不管是鸿篇巨制,还是小品之作,也不管悬于展厅,还是居家装饰,那诗情、那哲思,还有那淡淡的禅、道意味,观之,似若面对经典,让人神游,品之,仿佛握手圣贤,心灵升腾。
尹沧海的写意花鸟之所以卓然自立,引人入胜,一定源于内因与外因的辉映。如果说艺术启蒙阶段、天津美院学习阶段、得遇人生导师阶段让尹沧海通过外因发现了自己,那么,尹沧海骨子里热爱绘画、潜意识里充满对古今中外文化的渴慕则通过内因完成了自我蜕变。骨子里热爱绘画就不知疲倦,即便苦心孤诣,也矢志不渝,每每独自凭栏之际、每每清风明月之下、每每流连书斋之时,尹沧海便思逸神超,情不自禁,心性生发于记景寄情,他意得所适,心境流淌于毫颖缣素,他心得所遣,笔墨写着喜怒哀乐,广阔丰美的联想则溢于画外。可以说,绘画是尹沧海“心斋”“坐忘”的道场,是“精神往来于天地之间”的栖所,在那里,他身心闲适;在那里,他性灵得到皈依,而潜意识里充满对古今中外文化的渴慕则让尹沧海游于艺、基于儒、染于禅、志于道而放眼世界,于是,几十年以来,尼采、歌德、雨果、叔本华、弗洛伊德等名家名著常常置于书案,孔孟老庄、程朱陆王等哲理思辨常常悬于座右,观摩朝夕,穷年锐意。他咀嚼着感悟、凝聚着情感、挥洒着汗水,浸染、丰润、洗濯,把生命的风采在渐进、渐变之中融入笔墨楮素,升华了笔墨,蜕变了艺术。
纵览尹沧海的花鸟,可以发现,他不求形似,却神似,放笔挥洒,却聚神。放眼当代画坛,多能工,而不能写,即便号称能写者,也乱涂以为简练,狂野以为恣肆,收不住笔,留不住墨,更不要说以形写神、神形兼备了,而尹沧海不写实,那是不想,神似,却是状态,尹沧海不精工,那是不为,聚神,那是参悟了中西,体涉了古今,笔墨入了今情,艺术随了时代。
若写实,尹沧海少年时就已通过临摹画册谙熟于心,天津美院时期,他除了临摹中国传统绘画名作之外,还刻苦训练造型、透视、色彩等西方艺术表现语言,童子功加持着中西艺术碰撞的洗礼,尹沧海完全可以表现肌理的真实,完全可以画出触手可及的质感,可是,他并不留恋于此,而是毅然决然地舍弃写实、精工,选择以形写神、写照传神的高难度动作为终极追求,毕其功于一役。几十年如一日,睹物寄情,怡情遐想,达心见性,尹沧海在笔墨里咀嚼着艺术的真谛,在传统写意精神中丰润着自己的情感,百炼成钢之后,他独上了高楼,也看到了灯火阑珊的世界。
更让人叫绝的是,尹沧海神似、聚神,不缥缈,更不玄虚,而是师造化、得心源的神形迹化,形,可以看到具象的微妙,神,可以感受到意象的广大,形的具象与神的意象交融生辉,具象得乎寰中,意象则超于象外。那神似、那聚神是基于身怀绝技的油然不形而神,而那绝技是方法、是精神,更是内蕴,如火山的能量,一旦开启一个输出的路径,即刻喷涌而出,精彩纷呈,契合了现代人的审美精神,给当代忙碌的年轻美术爱好者一种温润心灵的抚慰,给当代中老年美术爱好者一种超越现实的艺术力量。无疑,尹沧海的神似、聚神为写意精神严重缺失的当代画坛注入了一股清流,让“笔墨当随时代”成了实实在在的现实艺术表达,不再是一句空话。
而尹沧海的神似、聚神除了得益于笔墨锻造之外,还应该源于对写生的重视。在中国传统语境中,写生不仅是对外物的客观描摹,更有着观物寄意、物我为一的内在旨趣与精神追求。在尹沧海的朋友圈里,常常看到他走进生活有感而发的写生,尤其是节假日,尹沧海天南海北的独游,师心独见的妙悟,于是,气韵出于游心,神采倾注笔端,虬枝苍松、披垂枯藤、掩映竹花、翔集飞鸟,笔墨虽无声,观者却生情,一幅幅看似轻描淡写,看似信笔挥洒,那花却搜妙创真、那鸟却呼之欲出、那松枝形尽其妙、那老树造化神通,粗笔浓墨形神俱足,细笔轻色妙造其极,显然,这是凡数万本、方得其真的笔墨升华;这是光影、色彩、透视、造型等新时代艺术表现力的自由呈现。可以说,写生让尹沧海的笔墨鲜活,写生让尹沧海始终充盈着澎湃的激情。尹沧海写生,也是写心、写心意、写心中的情趣,每每走出户外,面对自然,就是面对内心,尹沧海会应感神,随手摩记,那标志性的写意花鸟取物通神之时,也关照了自我内心。
尹沧海写生,笔墨则不拘泥常规、不拘常态、不拘常法,老笔干裂秋风,润墨淋漓春泽;他鲜活,那是因为不程式、不套路,更不是传统某家某法的样式,而是不雕不琢,便风神外溢的华彩,笔道里能安、能奇,安处极安,奇处极奇,安与奇又各得其所,各得妙韵。鲜活的笔墨交融着搜妙创真的写生,尹沧海以形写神,却在有我无我、似与不似之间,神采如动,妙造其极,形与神统合了一体,给人一种韵古气生的意境之美,那意境悟对神通,恍若道?非道,恍若儒?非儒,恍若禅?非禅,却超然入境,直指本心。
“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直指本心的艺术一定源于厚文养正所孕育的开阔胸次,也一定源于笃定恒心的卓远追求。有人说:“烦恼,不是因为不幸,而是因为认知的片面,内心的狭窄”。 也许胸次开阔是尹沧海爱酒的原因,他的酒里有真趣、有性情,还有本真的心、参透的人生,如李成、范宽、许道宁、傅抱石、李可染,丹青取醉,笔墨争辉,也一定是开阔胸次让尹沧海看得开,想得远,所以他心境坦然,超然无物,而卓远追求则让尹沧海无心他顾,世俗的尔虞功利、喧嚣浮躁都与他毫不相干,金钱名利更不会让他逢迎摇摆,他只在艺术王国里慎独而弥漫着真力,宁静而求索修远。
神游于深邃静心之中,尹沧海笔墨纵情恣肆,得大道于心源之间,尹沧海身心自由自在。
来源:天津文学艺术网
